回东京的机票买在2月14日情人节那天。
直到2月12日,李承袂依然只字不提答应给她的补偿方案。
他最近似乎很忙,明明是过年,却每天早出晚归。裴音有时躲在书房门口偷听,只辨别出模糊的词语,仿佛是确认什么安排。
夜晚家里没人,临海市潮湾别墅区环境清雅,烟火声远,裴音缩在李承袂床上打盹等他回来,不知不觉睡深,做了个梦。
梦到十几岁,读高中那时候。她还没染过头发,每天就扎个马尾,安安静静甩在背后。
梦里李承袂忍辱负重地给她上药,他们俩都不说话,双方都心知肚明自己的情感,却不说破。
这是裴音心里两人最暧昧的时候。
正这么想呢,肚子却胀起来。越来越胀,肚皮膨着,连肚脐都被撑开。
李承袂望着她,语气古井无波:“怀孕了?”
梦中她似乎很怕被他知道,战战兢兢地点头。
“谁的?”哥哥问她。
嘴不听使唤,裴音急得额头出汗,竭力控制,却听到自己说:“林铭泽的。”
你的……是你的呀!她简直要哭。
李承袂眉头皱起来:“你打算怎么办,生下来?”
裴音点头。
李承袂牢牢地盯着她,平静道:“打掉吧。”
他靠过来,轻柔地揽着裴音的肩,低低道:“听话,把这个东西打掉。”看书请到首发站:p o 1 8ic o
完全是本能的,裴音央求他道:“不行,不行的!”
梦里他脸色好阴沉:“为什么?”
“他救过我的命!”
李承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:“难道我就没有救过你的命吗?”
男人摩挲着她的肚子,道:“你疼得夜里在地毯上爬的时候,不是我救了你的命?你为了我要死要活的时候,不是我救了你的命?”
裴音怔怔听着,不知何时,李承袂已经站起来,高高在上地望着她。
“李承樱,我愿意和你乱伦,不就是在救你的命吗?”
……
裴音惊醒,按着腹部大口大口地喘气。等额头冷汗褪却,她才软着腿回到自己房间。
户口本放在衣帽间中间柜子二层抽屉里,她出来上学后,李承袂将一些必要证件存放在她这里。
裴音翻开,一页又一页的看。
看到,「长子李承袂」,「叁十五岁」。
看到,「长女李承樱」,「曾用名:裴音」,「二十一岁」。
是去年新办的户口本。现在哥哥叁十六,她也二十二岁了。
真奇妙。
明明所有龃龉都藏在这薄薄的两页,白纸黑字,却没人读出来。
裴音默默把证件放回去,穿着小熊睡衣和花色秋裤来到阳台。
真是暖冬,她这么站着也不冷。裴音漫无目的地想着,无意中低头。
——楼下站着人。
是哥哥。
花园里树影藻荇交横,月色迭了层霜。李承袂穿得非常正式,暗色西服肩头仿佛洒着碎雪,鎏了层银边。他拿着一束捧花,好像感觉不到寒冷,眉眼冷淡俊美,神情平静,微微垂着头在想什么。
“哥?”裴音叫他,踮着脚趴在栏柱扶手上仔细去瞧。
教母哥哥今夜帅得像是白马王子,他闻声愣了一下,像是意外,仰头注视着她。
捧花整束暴露在月色里,铃兰、小苍兰,最大的花头是白色郁金香,花瓣被打开了,玉兰似的露出金色的蕊。
“哥哥回家了,怎么不上来?”裴音已经有预感,可她还是想问他。
“我……”李承袂难得停顿了一下,看着她道:
“我来求婚。”
裴音恨自己没听清楚,他嗓音是低沉磁性的那类,冷冷的空气里听得并不真切,尾音都被模糊了。
冬春真烦!
女孩子使劲贴着阳台处的扶手,垂着头问他:“什么?”
李承袂径直上楼来了。
裴音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是什么,整个人都慌了。
怎么是这时候?她想。
还不到情人节呢,她没化妆,穿着幼稚的睡衣,家里也没布置过,连气球都没有。
怎么是这时候?
六神无主地想着,李承袂已经到她房间门口。
他真好看。白孔雀面无表情开屏也美不胜收。
裴音不敢看他,只拿余光偷瞟,紧张问道:
“哥,哥…你弄这个花干嘛……”
“为了求婚。”
“我做这些,都是为了求婚。”他还拿着那束花,气息芳香纯洁,最得年轻女孩子青睐。
“过来,看着我。”
李承袂轻声道:“然后跟我说‘我愿意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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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窗外恰好在放烟花,感